穆妍担心地看了他一眼，“那我进去了，马上就出来。”
“嗯。”
穆妍推开门走进去。
顾沉舟喊了司机护送她。
他转身上了车，坐在座椅上不动，微闭双眸，屏气敛息。
后背挨了那一棍，手臂疼得抬不起来。
那人下了狠劲儿，像是和穆妍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。
保镖很快把人抓回来。
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，身上穿的衣服又旧又破，大冬天的却只穿一件洗得看不清颜色的夹克，黑色的棉鞋露着脚趾。
一张还算清秀的脸表情僵滞，两腮冻得发红，眼神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阴冷。
顾沉舟坐在车里，凤眸微凜，看向少年问：“为什么打人？”
少年紧抿着嘴不吭声。
顾沉舟盯着他的眼睛，“你跟穆啸潮有仇？”
少年还是绷着脸不说话。
保镖拿起从他手中夺过来的木棍，就往他身上砸去，嘴里骂道：“说话啊，小兔崽子，没听到顾总在问你话吗？”
少年躲了一下没躲开，挨了一棍，疼得直皱眉头。
保镖举起棍子又要打他第二下时，顾沉舟喊道：“住手。”
保镖放下棍子。
顾沉舟看向少年，淡声问：“穆啸潮跟你们家有仇是吗？说实话，我就放了你。”
少年眼神松动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，点点头。
“什么仇？实话实说，说不定我会帮你。”
少年终于开口了，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：“我家的老房子十个月前被姓穆的派人强拆了，我奶奶被砸死在屋里。”
他眼圈泛红，“我想要奶奶。”
顾沉舟眸色温和下来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佟凡。”
顾沉舟吩咐助理：“查一下。”
助理几通电话打出去，很快汇报道：“是有这么回事，佟凡的奶奶被砸死后，穆氏集团只赔了一笔房屋拆迁款。穆啸潮派人动用了几方关系后，此事大事化小，小事化了，后来就不了了之了。”
顾沉舟沉默一瞬，对少年说：“穆啸潮已经死了，这件事是他做的，跟他女儿没关系，知道吗？”
少年咬着唇不出声，眼里却难掩仇恨。
顾沉舟吩咐助理：“去后备箱取一箱现金过来。”
“好的。”助理下车，打开后备箱，取出一个保险箱。
顾沉舟吩咐道：“打开。”
助理打开保险箱，里面是满满一箱红通通的票子。
顾沉舟抬眸看向少年，“这里面有两百万，是给你奶奶的一点赔偿。我知道钱再多，也换不回你奶奶的命，可是你这样一味报仇，你奶奶也活不过来了，只会毁了你。听话，拿着钱去好好读书。你的人生还很长，不能被仇恨毁了，知道吗？”
少年倔强地站着不动。
助理把保险箱合上，塞进他手里说：“密码是6个8，拿着吧。也就是我们顾总，换了任何一个人，你今天少不了挨一顿毒打。”
少年沉默片刻，接过保险箱，忽然弯下腰，朝顾沉舟深深鞠了一躬，转身跑了。
没多久，穆妍背着小提琴走了出来。
上车。
司机发动车子。
穆妍抱着琴，问顾沉舟：“舟哥，你的背还疼吗？”
“不疼了。”
“回家我帮你抹药好吗？”
“不用，别担心。”
穆妍见他这样说，放下心来，打开小提琴包。
手指轻轻拨动琴弦，美妙的琴音传来，穆妍闭上眼睛，回想父亲生前的音容笑貌，眼角渐渐溢出一滴清泪。
顾沉舟拿纸巾帮她擦掉眼泪，问：“这琴对你很重要？”
穆妍睁开眼睛，垂下眼帘看着琴说：“是我爸爸送我的十八岁成年礼。”
顾沉舟眸色冷下来，抿唇不语。
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，穆妍小心翼翼地问：“舟哥，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爸？”
顾沉舟侧眸看向窗外，淡淡道：“我只喜欢你，至于你爸就算了吧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