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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章:送上了门来的罪人

白凤又试着叫了两声“花醉”,还是没动静,正好自己也爬累了,干脆原地趴下了休息,顺便听听他们说什么好了。

花醉,“所以,这些都是巧合吗?”

另一人,“我们在一个世界,能偶遇不是何必奇怪的事情吧……你们来时我就看到你了,花醉,我知道云雀不在了,我知道你有你的办法找回她,可是她都走了,就放她自在吧?”

花醉冷笑一声,拖了个长音,“哦……”趴在地上的白凤都能想象到说话时花醉的神情,眉毛肯定是不屑的起伏一下,然后根本不会直视对方。

另一个人肯定是被花醉的神情惹急了,气息乱了乱,“你到底在想什么,花醉,你有点可怕。”

花醉又是一身呵笑,“我向来可怕……很奇怪吗?”语调十分理所当然,冷冷道,“都知道我是什么人了还敢招惹我,现在又觉得自己怕我了,真是什么都不知道,你又算是什么东西?”说完邪魅的吁了口气,脚尖动了动,似乎要走。

耍完帅就不管我了,白凤急了,又话乱往前抓了一把,这下实在的扯到花醉的裤脚,裤脚的主人一顿,然后膝盖弯曲,蹲了下来。

花醉,“凤?”

白凤觉得自己的姿势必定十分不雅,姿势极像仰脖子顶球的海豹,他也顾不得别的人了,看到花醉倒也开心,傻笑几下攀着花醉站起来,花醉温柔的给他拍掉身上的碎草泥土。

“花醉!”白凤带着火气突然发声,“你今天已经两次没理我了!早上一次现在一次!”

哼!哄我!使劲哄我!哄不好的那种!

花醉哭笑不得的单手挽着他的背,面对面笑着,语气立马和风细雨的,“早上那次,明明是做梦,也赖我?”

白凤深刻的认知,既然要撒泼就要耍到底,鼻子重重的喷了下气,“赖,当然赖,刚刚也是,我以为自己被鬼打墙了,吓死我了。”

……小哥哥,你刚刚不是滚草坪滚得很开心吗?

花醉揉了揉他的头顶,若有所指的问,“你在这多久了?”

白凤又不傻,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是“你听到什么”,他很坦然的交代,“两分钟……呃,不到。”

见白凤不像有隐瞒的样子,花醉又轻描淡写给他介绍一下旁边那位一言不发的看客。

“你就是蜉蝣?”白凤看了看那个引起花醉不满的对象,这蜉蝣说话像个青少年,长得也很嫩,就是穿衣风格实在不和谐的老成,“你好,谢谢你送食材过来,对了,这花园是你种的吗,太奇怪了,我都迷路了,我好歹也是客人,这样很容易招致差评的。”

听到白凤说的话,蜉蝣面色微变,白凤还以为他是真的怕自己给个差评,忙又道,“你放心,我还挺喜欢这里的,保证五星好评。”

蜉蝣很是客套的勾了勾嘴角,“不好意思,我的院子里有些花比较特殊,可能会引起过敏反应,我改天就把它们移走。”

“过敏?”白凤指着自己茫然的转头找花醉,“我刚刚那是过敏?”

花醉温柔耐心的解释到,“很多稀有的植物,花粉会引起某些人过敏,也不是每个人都会,就像有些人不能吃芒果,有些人不能吃核桃……你只不过凑巧对它过敏。”

说得合情合理,找不出一丝可以反驳的点,白凤点点头,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。

随机,白凤转回头,笑得没心没肺,“蜉蝣,你别在意哦,不用特别把它们弄走了,我跟着花醉就没事了,它们长得挺好的,移了多无辜呀,众生平等嘛!”说完他还暗自得意了一番,觉得自己真的很深明大义了。

白凤觉得这蜉蝣看自己的眼神很不舒服,就好像在在自己脸上努力找出个什么细微的秘密一样,就差眼睛变成显微镜了,这另白凤十分不满,心说,我又不是集成电路做的,在我脸上找短路点还是怎么着。

“花醉,你陪我去吃东西吧,我饿了。”白凤拉着花醉的手就要走。

花醉对着蜉蝣意味不明的笑了笑,揽住白凤离开了。

白凤没有回头,看不到蜉蝣欲言又止的挽留。

进屋以后,白凤忍不住埋怨起来,“那个蜉蝣真得很奇怪,直勾勾的盯着人看,真没礼貌!”

九公子闻言从厨房出来,“你们回来了,我们中午吃自热火锅行吗?晚上再烧烤?”说完他举着几个不同口味的在他们面前晃了晃。

白凤挑了个菌菇汤底的,“有米饭吗?”

“我刚刚煮了。”九公子一遍拆包装一遍问,“咦,凤哥哥你刚刚是不是说蜉蝣啊,你见过他了?”

“见过。”白凤跟着花醉一块坐到窗户边,“我也要喝茶。”

花醉应了一声,给他道了杯,顺口闲聊,“你见过他吗?”

“见过谁?蜉蝣?怎么可能,长得又不好看,见他干嘛。”白凤满不在乎的说。

九公子,“……”人家其实长得还行的,是你参考值太高了。

“犼呢?”花醉在屋里逡巡了一圈,不见那个咋咋呼呼的家伙,“又睡了?”

“没有,他在做事情。”九公子答到。

“本大爷,在串肉!”犼雷霆般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厨房里炸出来,“烧烤自己串的自己吃,谁都不许动我的。”

哎呦!这犼主动积极干活倒是稀罕,白凤放下茶杯就往厨房去看稀奇,一看到犼身边那堆每单串足有一斤的全荤大烤串脸就僵住了,“喂喂喂,咱们就一个家用烧烤炉,你这乱七八糟的东西,根本烤不熟。”

说着就要去抢,犼一个护食,把串好的肉往身后一藏,激起了白凤的斗志,“你这王八蛋,这肉全进你肚子了是吧,十多斤呢,交出来!”

犼端起盘子就往外面跑,“本大爷自己串的,自己吃,生的我也吃!”

“大爷大爷,你大爷!欺负我是个人对吧!”白凤追出去。

屋里就这么大,两个家伙怎么跑都是在一个圆里头打转,九公子在边上护着这个又护着那个,那些铁钎子,尖锐的地方全朝向犼,两人追逐起来,犼时不时举起那盘肉示威,好几次尖头擦着犼的眼睛蹭过去,看得九公子心惊胆战。

“花醉,花醉!”白凤跳上两级台阶,拿着刚刚趁着犼分神的时候抢下来的大肉串,骄傲的冲花醉示威,花醉转头看过来,只是浅笑了笑。

猛得犼的动作停了下来,一下子脸色沉了。

“怎么了,抢串肉生这么大气呀!”白凤难以理解他怎么就一下子生人勿近了,觉得无趣了,全然没了打闹的行至,把手里的肉串往犼的盘子里一抛,悻悻的说:“给你给你,都给你,你这小孩,怎么不经逗呢,被我哥惯坏了吧!”

白龙,在千里之外,也要躺枪……

犼喷了两口粗气,把手里盘子往九公子怀里一推,转身就往花醉那边走去。

自九公子和白凤的角度看过去,只有犼气势汹汹背影和花醉忽然收敛的嘴角,随即花醉又若无其事的跟白凤说:“凤,你去教教九公子怎么正确的串烤串。”

“哦……”白凤瘪瘪嘴跟着九公子进厨房了。

九公子聪明,学着白凤的样子把肉切成块,又若有还无的安慰,“凤哥哥,小犼今天好像零食吃多了,总是肚子发疼。”

白凤恍然大悟,“我说呢!那家伙突然一副便秘的臭脸。”

两句话的功夫,白凤已经全神贯注的投入到烤串的设计里了,颜色要搭配,荤素要搭配,豌豆角长短要一样……

屋外犼很是严肃的坐在花醉对面,他也不避忌那个位置阳光直晒,红瞳在阳光下有种在泣血的邪恶感,面前的茶他始终没有端起来,他压着嗓音道,“刚刚,我感受到魃了,她出现了,不过气息很快又隐藏了,但是,我敢肯定,她出现的时候,离我们很近。”

“离我们很近?”花醉貌似对最后一句话都疑问颇大,“为什么是我们,被下诅明明是龙。”他凝神思考,“大概位置告诉我。”

犼说了一连串用上古方式定位的名词,“她到底是怎么隐藏气息的?我都办不到。”

“你办得到,如果我帮你的话。”花醉摩挲着自己的下巴,睫羽一颤,忽的又一沉。

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,犼到底还是没忍住,说:“你的意思是,魃有个帮手,跟你一样,能隐藏住凶兽的气息?”

花醉抬眸,“我一直觉得魃身后有人,只是她的目标如果是龙的话,她为什么又要守在我们附近,这种感觉太奇怪了。”

犼道,“这不可能,天上地下不会有第二个你这样的人……把魃抓了,不就好了吗?”

“但愿……”

表面上的云淡风轻,只不过是藏着更深的暗涌,这些日子白家兄弟都一如既往,没有任何异样,可是花醉没有停下排查白龙接触过的那些人,到目前为止是一无所获的。

这段日子犼也一直留心魃的气息,一直探不到,没曾想刚刚打闹的刹那间却被一直敏锐在线的神经捕捉到了,转瞬即逝,但足够笃定。

犼有种感觉,白龙身上的诅咒很快就要发作了,想到这里,他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。

花醉察觉到,认真的点点头,“就跟你心里想的一样。”

犼急火攻心,又不敢高声,憋着嗓子脸都红了,“所以那个诅咒的潜伏期马上要结束了,到底会怎样?”

花醉,“或许,它发作了我们就知道了。”看的出来,他是惆怅得很。

“会不会跟那只臭虫有关?”犼又提出一种可能性。

花醉直接干脆的否定了,“蜉蝣这个家伙,擅长明哲保身,自身又弱,随便动根指头他立马就灰飞烟灭了,这样的人怎么调得动魃?帮凶……更不可能。”

听花醉这么一说,犼冲动冒出来的想法土崩瓦解,他道,“的确,凶兽是一定不会跟一只虫子为伍的。”

如果说瑞兽是骨子里的骄傲,那凶兽就是根深蒂固的傲慢……哦,对了,傲慢不不代表智商,比如……那谁,咳咳咳,你们都知道的。

“啊呀!”犼突然一拍桌子十分紧张的惊呼起来。

花醉不明就里,有加之刚刚的事情,跟着也紧张起来,“怎么?”

谁知犼拔腿就往厨房跑,一路上大喊,“我的自热火锅!”

花醉面露邪相,恶狠狠的抽了抽一边嘴角,就差那把刀把犼给劈了。

厨房里一下子热闹非凡,三小子原地爆炸了,一时白凤喊着犼拿错口味了,一时犼又急着要米饭,然后是九公子着急忙慌的满足这个劝退那个,不进去都知道里头有多混乱了。

花醉心中微叹,把那些模糊不明的是是非非全然藏了起来。

有些事情越来越近了,现在什么都奇奇怪怪的,时不时闪亮登场几个新“演员”,好像什么也连不上,又好像什么都能往一块想。

花醉有种预感,水越来越浅了,水下的东西很快就会露出真容。

忽然窗外有样东西吸引了花醉的注意力,那是一朵五瓣的白色小花,正在窗外上下飘零,但是很快就会发现违和感,外面的一草一木都如定格的水彩画一般,安安静静,屋外没风,这躲飘花何来……

花醉打开了窗户,向飘花摊开手掌,那朵花像是忽然被剪断了线的风筝,左右徘徊两下坠落到花醉的手心。

花醉收回手,看了看手心里的白花,用两只手指捏了起来,一片阴冷深色,“你该来见我了。”

话音刚落,手指间的小白花就被捏成稀烂。

端着自热火锅和米饭出来的九公子刚好看到这一幕,在花醉刀削斧凿的面容之上,一片穆然冷冽的杀气,把周围的阳光都要冻透了。

九公子没由来的僵住原地,一阵寒碜,毛骨悚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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